张文鹏
人生最美好时光莫过于花季,而我的花季又比别人更加美好,因为我的一生中的这一美好季节是在太湖师师范学校度过的。
我在母校学习和工作过5年,这是确定我人生坐标的5年,是我一生中最值得记忆的5年。
1958年,15岁的我带一张小学毕业证书,来到太师,为不久的将来当一名合格的小学教师开始积蓄知识和力量。那是一个火红的年月,“三面红旗”把九州大地照得火红。为落实“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”的口号,我们师生上山砍树烧栗炭,下河堵水淘铁沙,到方洲推土上坝修水库,去大石割稻播种战“三秋”……当然,在教室里坐的时间也是有的。我们利用这有限的读书时间,拼命地吮吸知识。为母校能在专区统考中拿个好名次,我常常约一二要好同学,半夜悄悄从床上爬起来,摸到教室,点起用墨水瓶自制的煤油灯,挑灯夜战。由于全校师生的努力,每次统考,母校都是名列前茅。
那时,学校班级多,宿舍少,所有的房屋几乎都做了教室,我们几百男生只得借住在太湖中学的大礼堂里。夜晚下自修后,大家排着队去到那里,一排一排的睡在水泥地上,鼾声呓语,不绝如缕。有一夜,不知是谁梦中喊了声“狼来了!”我们全被惊醒,坐了起来,有的还夺门而逃……
我们的母校就是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发展壮大起来的。
1960年,上级决定让我们这一届学生提前结束学业,去充实小学教师队伍。母校对我特别钟爱,同学们都风流云散到全县各地去了,而我却被母校留了下来,安排在学校图书馆任管理员。
应该说,我的文学之路是从这里起步的。实际上,我仍在上学,是从一所有围墙的学校,走入了一所“没有围墙的大学”。我拿到学校图书馆的钥匙后,便“扑通”一声跳入了书海,开始在那无边无际的知识海洋里游泳。一开始,我是胡乱地读书,象猴子走进包谷地,扳一个丢一个,收效甚微。母校的老师告诉我,读书要有选择,要有目的地去读,有计划地去读,才有成效。于是,我在杨太恩、陈子靖等教师的指导下,读中国文学史,读中国古今名著,读契柯夫,读莫泊桑,读托尔斯泰,读莎士比亚……我边读边做笔记,三年中,我写下了几十万字的读书笔记。
书读得多了,心里就有一种宣泄的感觉,于是,我握着一支稚嫩的笔,做起了作家梦。我虽然没有成为作家,但却成了一个文化人,与笔墨结缘,战战惊惊地爬了二十来年的格子,在省以上报刊及省、市戏剧舞台发表和演出了100多万字的作品,并有作品代表安徽省晋京汇报演出,获得了好评。这一切,假如没有母校的栽培,是不可想象的,今天,我要借这篇文章,向我的母校真诚地道一声谢。
“年光如箭矢,岁月催人老。”倏忽之间,我离开母校已有36年了,我已失却童稚,告别青春,快要步入“卷地西风,半帘残月”的门槛了,然而,在母校学习和工作的那一段美好的记忆,并没有被岁月流光漫漶磨蚀,它在我的脑海里仍清晰如昨。母校那“学而不厌,诲人不倦”的良好校风,无时不在激励着我去正眼望世,去孜孜不怠地走完自己的人生旅程。
我的母校,象一棵长青树,深深地植根于皖西南这块肥沃的地壤里,如今,更加枝繁叶茂,已成为一人培养大专层次的小学教师基地。我为母校的发展壮大而高兴,而自豪。祝母校永远年轻!
(作者系太湖文联专业创作员,省作协会员)